港與Station

station

那是大雪紛飛的錢函車站。火車發車了,直子站在車廂間通道上,強忍著就要潰堤的淚水,勉強擠出笑容,舉起手來向站在月台的丈夫英次敬禮告別。
這是1981年(昭和56年)上映的電影《車站 Station》裡,石田步小姐和高倉健先生二人在小樽錢函車站演出的一個場景。
1980年(昭和55年)播放的NNK大河劇《獅子的時代》則是描述從小樽港被押送到樺戶監獄去的囚犯中,有個因冤罪被捕入獄的前會津藩士名為鐵次(SEIJI),而演出鐵次一角的正是菅原文太先生,那時他還正值壯年呢!
高倉健先生與菅原文太先生是能將人情與義理兩相權衡,澈底展現男子氣概的昭和兩大巨星。
電影《車站 Station》的主要拍攝場地是在北海道的雄冬、增毛一帶,小樽唯一出現的場景就僅有上述那一幕。那是個滿溢著哀愁,不盡淒楚的夫婦別離場景;高倉健先生目送火車載著妻兒離去,低頭默默戴上手套的身影教我永難忘懷。
我喜歡那奔馳在札樽間海岸線上的JR電車,不,正確說來,我喜歡的是國鐵時代那從小樽開往札幌的列車上,透過車窗所看到的海。我總故意反向而坐,隨著列車喀噹喀噹的前進,眼前之景也越形悠遠。我喜歡的便是那般景緻!
《獅子的時代》的主角是個虛構的人物,這在大河劇裡是極為罕見的。此齣戲刻畫了幕府後期到明治維新期間,薩摩的鄉士與會津的下級武士是如何突破重圍,艱辛度日的故事。除了虛構的主角外,歷史上確實存在的人物,如與小樽有段淵源的榎本武揚也有在此劇中登場,而且劇中也有提及北海道開拓時代的歷史。
我曾讀過吉村昭先生所著小說《紅衣人》(日文原名《赤い人》)。當我經由這小說得知,曾有各類船隻停靠在象徵著繁榮商都小樽的海港時,我受到了不小的衝擊;有些船隻是載著文太先生在大河劇中所飾演的那類囚犯的──那類不知所往何方,就這樣被押解上船的囚犯。
從樺戶開了條通往網走的道路,其路名為「連結番外地」。
高倉健先生與菅原文太先生在昭和時代,意氣風發的接演了一齣齣膾炙人口的戲,完整呈現了身為一個男人、身為一個人的生存之道。韶光荏苒,平成都已超過四分之一世紀了(譯註:「昭和」之後的紀年年號為「平成」。本文寫於西元2014年,平成26年),他們認真詮釋了今生今世所有的角色,任務已畢,我想說不定在天國還有另一個舞台等著他們登場呢!
十一月,似是宣告一個時代的終了般,高倉健先生與菅原文太先生相繼蒙天寵召。
兩人在小樽所留下的足跡與影像,將永遠深烙人心。
筆者:香 寫於2014/12/22
照片:Magara Rika
翻譯: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