海洋的孤兒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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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1972年5月。在小樽市鹽谷所建立的伊藤整文學碑前面,我在已過世的父親(右)旁邊天真的笑著。春天的鹽谷海水仍然冰冷。我們在沙灘追跑之後,去拜訪成立三年的文學碑。

 愛好攝影的父親,那時拿著相機補捉我在鹽谷沙灘盡情奔跑的畫面。我長大之後,依稀記得自己曾經說過「我很喜歡那張在鹽谷拍的照片」。

 伊藤整的石碑上刻著「海洋的孤兒」前兩段詩文。身為文學評論家的伊藤整一向很排斥建立碑文,認為那是威權主義的象徵。但是在他病倒之後,在鹽谷同好的拜託之下,同意建立文學碑。伊藤整選取「海洋的孤兒」作為碑文。這首詩是以他的故鄉鹽谷的海作為題材,而那也是他作詩的靈感泉源。這個文學碑建在Goroda之丘,從這裡可以眺望日本海。

「海洋的孤兒」
我在浪聲的催眠下睡去/絮絮叨叨,連綿不絕/反覆的唱說著,那灰色年老的海浪/我聽著她訴說讓人淚乾的淒愴故事/一篇接一篇,就這樣沈沈睡去/我是越過化白凋零的浪花/在海中漂浮的孤兒/我所眺望的天空/有紅色的彩霞流過/接著撒上點點繁星/啊!在如此美麗的夜空下/我在海中搖盪/隨浪載浮載沉,永不停息

 我出社會後到札幌工作,每當我身心俱疲,就回到小樽尋求慰藉。無意識間,自己就來到鹽谷眺望大海。「或許我也是海洋的孤兒吧!」我曾這麼想著。

 父親在2008年過世。遺囑裡吩咐我們要把他葬在能看到鹽谷丸山的地方。鹽谷是我母親的故鄉。她祖先的墳墓也在那裡。我想父親可能自始至終都愛著我母親,還有我們這個家族吧!

 晚秋。鹽谷的海浪變得洶湧。那時我去拜訪了父親的墓。流淚告別之後,順道去看了伊藤整的文學碑。因為道路擴張的工程,文學碑已經移到別的地方,但是回憶依舊。不知不覺中,我發現自己像小時候一樣坐在文學碑旁。「40年前那張無邪的笑容已經不在了,但是我的心還是跟以前一樣」。是的,我閉上眼,聞著鹽谷海浪的味道。

筆者 小樽導覽人森畑竜二 翻譯 林鈺婷